下午，来济南复查。
为什么选下午？
依我的经验，下午，人少。
尤其是省城医院。
很多病号，都是下面地市的，他们要当日往返，从而普遍选择上午。
还有个原因，有位女骑友，她也想做。
想搭我车。
她前天就跟我约好了。
所以，昨天午饭时，媳妇突然来了一句：你跟你那群骑友要保持适当的距离，现在到处都在讲沂水骑行圈的大瓜，一会一个，一会一个，别哪天让人吃瓜吃到了你身上。
我在想，这是看我手机了？
我急忙来了一句，若是听到有关于我的瓜，第一时间告诉我。
她说，还是离的远一点吧，你现在又不骑车，天天跟他们混在一起干什么？关键是在一起就喝酒，一喝就没数……
我媳妇，应该不会看我手机的。
虽然，她知道密码。
她也经常拿我手机用。
她早过了那个敏感期，毕竟她认识我的时候，我就是这么一块货。
改不了。
没必要，自寻烦恼。
她为什么突然跟我讲这些？应该是她去健身时，教练或队员讲的，说沂水骑行圈最近光出大瓜，还有鼻子有眼的，大瓜肯定与女骑友有关，要说沂水女骑友，首当其冲的肯定是刘姗，一姐若是没有绯闻，能叫一姐吗？刘姗跟懂懂互动最频繁，在懂懂下面的评论都是，爱骑行，爱董哥。
肯定又是一对狗男女。
我们的友谊，比白砂糖还纯。
我推测，是其他人聊到了刘姗，我媳妇多想了，我媳妇不会怀疑我跟身边人乱搞，而是怕我被炸到，从而让家人也跟进了漩涡。
还有一点，前段时间，本地有个网红，聊起了骑行圈乱不乱，他在直播间里模拟拥抱亲嘴，从而导致骑友们集体举报他，甚至要把他的店当成骑行打卡地。
我觉得，这个没必要。
谁说什么，就说什么。
我们是成熟的，优雅的。
什么圈不乱？！
你要看看《白鹿原》，种地圈更乱，一个田小娥，日了半个村。关键是，村村都有田小娥。
骑友，90后，学校，行政岗。
貌似不在编。
因为，依我的直觉，她应该没念过全日制本科。
甚至，没念过高中。
这玩意，都写在脸上，当然，咱不能求证。
说是骑友，但是没一起骑过车，是俱乐部年会时，主持人介绍我时，顺便说了我的公众号，她关注了我，仅此。
她应该是菜鸟中的菜鸟。
基于这个原因，我的计划是当日往返。
她若是在济南住一晚。
家人能疯。
倘若，我晚上不返回沂水，也不要紧，沂水有N多跑济南线的顺风车，我让小胡弟弟帮着找个车把她捎回去就行了，百十块钱，很便宜。
路上，我问她，为什么想着做飞秒手术？
她说，戴着眼镜不好看。
我问，是颜值要求？
她说，是的。
我问，戴眼镜习惯吗？
她说，习惯倒是很习惯。
我问，以前关注过吗？
她说，关注过，咱中心院就有，我还去问过。
我问，中心院就有？！
她说，沂水有两家医院可以做飞秒手术。
这？！
太不可思议了。
不过，依我最近对这个行业的认识来看，这是系统更迭的结果，头部医院更换设备，那么这些设备就会到三四线以及一些私人医院，逐级下放。
你以为去同仁做飞秒手术，就是在同仁眼科医院？
不会的。
专家最终会把你引到他坐诊的私人诊所。
大前天，我同学，无知少女跟我讲，朋友帮着介绍的同仁专家，建议她到私人诊所去做……
我听了以后，心想，肯定让朋友忽悠了，你在山东是个干部，大家鞍前马后伺候你，什么资源都给你，你在北京？一个正处、副厅算什么？肯定被人忽悠了，还不如找我，因为我一问，可能就有读者在里面当护士或医生。
有意思的是，丁香在前天文章下面回复，她竟然是在私人诊所做的。
不过是，她问诊的那个专家给做的。
关键是，当时我问丁香近视眼在哪做的，她把对方的名片拍给了我，说这是同仁的王牌主任，找他没错。
我多亏没去。
有些手术，医生的刀法、经验，很关键。
例如，骨科手术。
我以前住院时科普过，不同级别医生接出来的骨头，康复速度不同，活动受限也不同，看着都是接起来了，好不好用，差别非常大，钉子的角度、固定方案，都是经验。
最最最小的骨科手术，种牙。
你以为种牙，钻个孔，种上就行了？
绝对大学问。
牙齿，种完后，都很结实，但是好用的，不多。
什么是好用？
跟真牙没区别的，对左右牙齿又没有伤害的，又不会轻易诱发炎症的。
国内种牙的权威医院，譬如西安第四军医大学口腔医院，里面很多专家就是给全国牙医搞种牙培训的，有些人怎么种牙？专门飞到西安去找这些专家给种一期，也就是基座，后续工作就近完成。
看似就是打个电钻，拧个螺丝。
学问，深着呢。
有些手术，仪器是主导，例如飞秒手术，医生只是辅助，医生最核心的工作量，就是拿镊子把透镜从角膜里取出，这就是绣花而已。
那么，一定要选大医院，选最先进的仪器。
不要相信什么专家+私人诊所。
沂水那两台飞秒设备，我用脚丫想都知道是怎么运作的，肯定不是全天候做手术，而是一周做一天，或者半个月做一天，要攒病人，然后让外地的专家来给操刀……
出血类的手术，我觉得可以选综合性医院。
好处是什么？
可以随时抢救。
类似眼科这种，我觉得就是目标明确，选眼科专科医院，三甲级别的，手术量足够大的，手术量就是经验值。
今早，刷抖音，我还刷到了德州一个做医美手术的，完全是草台班子，甚至前台穿着西装就进手术室了，这种若是麻醉出了问题？
只能打120了。
接着又刷到了一条“居民楼里的黑医美手术致人死亡，主刀医生唯一培训经历是在美容院观摩学习”……
路上，女骑友跟我讲，做近视手术，也在犹豫。
家里人不支持。
自己也没有那么多钱。
说沂水那边的全飞秒，两只眼才9000多，只是需要找内部名额。
我说，这玩意不能完全看价格，你可以这样，在济南找专家评估，给出一个具体的手术建议，然后回去做，我觉得评估是整个手术里最重要的一环，决定什么方案，切多少厚度，风险系数有多大，评估又取决于机器的先进程度，这玩意一级有一级的水平。
她说，我就是这个意思。
聊到这里，其实我就后悔带她来了，我以为她不差钱，只是想找个更好的手术环境，没想到，还是受限于价格，倾向于在沂水本地做。
她说自己一直很自卑，颜值方面。
我说，不至于。
她说，真的，尤其是戴个眼镜，可丑了。
我说，妹妹，聊到这里，我就说个真心话，眼镜其实是给你加分的，有知识女性的感觉，你若是真的想改变颜值，一个小小的改变，就可以提升10倍。
或者这么说吧，对于农村出来的女孩子，只要调整一处，颜值是指数级的拉升，就是牙齿！
歪的，弄正。
凸出的，矫正回去。
她若是戴口罩，很完美，但是牙齿不漂亮，不是说不整齐，而是整个牙床凸出来了，需要拔几颗牙齿，然后箍牙。
整个人的气质，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她说，我知道，但是要好几万，我拿不出来。
我说，那就好好赚钱。
她说，哪有门路呀？！
到济南后，我们兵分两路，我去复检，她去初检。
复检，非常简单。
挂号，验视力，然后再上几个仪器，测光，测眼压，测干眼，然后出综合结果后，让拿着结果去找医生。
医生，配有助理。
我是97号。
喊我进的时候，前面96号在跟医生对话。
助理负责整理我的病历。
96号是位小姐姐，有结膜炎，很多年了，总是反复，后来有医生给推荐了一个药，XX松，激素类的，她一用就是六七年。
现在视力越来越差了。
医生给她的诊断是激素型青光眼。
一句话总结，自己用眼药水把自己点瞎了，凡是XX松，XX龙的眼药水，理论上药店是不能出售的，必须是配合医嘱才可以使用。
实际上呢？
很多人把这些药当惯性了，用别的不好使，一点这个就好。
医生拿镜子给小姑娘看：你看，你这只眼黑白界线都不明显了，仿佛鸡蛋散黄了……
激素类的眼药水，还容易引发白内障。
白内障，可逆，可治。
青光眼，不可逆，也很难治。
小姑娘有些沮丧，拿着医生给开的检查单，去做进一步检查了。
轮到我了。
问我，是否感觉有不适的地方？
我说，没有。
上镜子照了照，说核心看看切口愈合的怎么样？
说，很好。
允许洗脸洗澡了。
但是，还不能游泳。
然后，又问询了一下眼药水点的情况，结合上位患者的情况，她补充了一句：既不能少点，更不能多点，一次一滴就可以了。
我说，明白。
术前，医生对我的恢复不乐观，虽然我左眼近视只有200度，计划保留25度，切175度，但是我的视力只有0.12，这是什么概念呢？看第一行都很模糊。
堪比人家近视七八百度的。
医生当时说了一句，近视度数不高，但是视力太差。
我接着就疑惑了，难道视力与近视不挂钩？
是的，不挂钩！
医生当时的方案是，先治疗我左眼的近视，让左右眼度数差控制在50度以内，然后再着重对左眼进行视功能训练，从而预判，我可能术后效果不会太好。
没想到，立竿见影。
今天，我还跟医生说，可以把我这个情况，当案例用。
特斯拉小姐姐，一只眼近视350度，测试的视力只有0.1，跟我的情况如出一辙，医生给她的预判也很保守，术后，效果未必好。
原来，医生都是保守主义。
今天，术后一周，视力测试？
左眼1.0，右眼1.0。
不是下面看不清，而是达到1.0就算毕业了，不需要继续测。
离开后，我又跑回去，因为我有个担心，这一周来，我有时点眼药水点的不是很准，我就会点第二次，会不会因此点多了？
医生说，问题不大。
我说，吓死我了。
医生说，一般，一个月以内的用药，问题都不大，她那种情况是成年累月的用，一用就是几年，日积月累了，激素会引发眼压高，眼药高就会导致青光眼，复检时为什么要测你的眼压，就是观察相关数据的。
我说，懂了，感谢。
我这边忙完了，去找女骑友，她已经进入插片验光环节了，我发现，她视力好差，眼镜矫正也只有0.8左右的视力。
汇总了报告，去找医生。
医生的答复是，她不可以做飞秒手术，因为她的眼球地形图对称性差，是圆锥角膜早期的特征，所谓的圆锥角膜，就是眼球中间的部分凸出来一个尖，类似斗笠，结果就是散光严重，视力无痛性下降……
医生问她，是不是得过结膜炎？
她说，是的。
医生说，这玩意就是揉出来的，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圆锥角膜是揉出来的，揉眼是眼睛最大的陋习，严重了会引发角膜穿孔、失明。
她问，我这个严重吗？
医生说，现在只能说，有这个趋势，想做，只能做晶体植入，另外，每半年至少要做一次眼睛检查，观察圆锥角膜的进度，必要的时候要进行手术干预。
准备回去。
她去拿玻璃酸钠滴眼液，因为医生说她有很严重的干眼症，她这个干眼症跟我的还不同，她的是泪腺里没有水了。
我的是有水，只是角膜挂不住了。
看来，什么东西都有个度，以前很不理解，为什么小姐包里要带着润滑油，那玩意本身就水汪汪的，咋需要润滑呢？
营运车，费水。
久而久之，就没水了。
现在想想，文学作品里的，哭干了眼泪，哭瞎了眼，都是存在的。
利用她去拿药的空，我去趟厕所。
从厕所出来，正好遇到了医生，出于好奇，我问了一个问题，倘若她这种情况，去一些小医院或私人诊所，想去做飞秒，医生会建议做还是不建议做？
医生说，应该会给做！
我突然，又觉得带她来济南，有积极意义，至少让她知道了，这个手术对于她而言是危险的……
上了车，她情绪有些低落，意思是原本眼睛好好的，来趟济南，弄出病来了，关键是不知道什么事都没有，知道了就成了心病。
我说，终究要面对的。
她说，医生说的也不一定对。
我说，是的，你可以有机会换个医生，换个仪器，复查一下。
她舅家表姐电话联系她，问她在哪，怎么安排的？要不要一起吃饭？
应该是她先联系的表姐，说来济南看眼了。
表姐，现在才回复。
表姐很热情，坚持留她吃饭，让她住家里。
她有些动摇。
我说，我把你送去。
她说，那好吧。
我说，有个前提，你到了表姐家，给我发个信息，给家人发个信息，毕竟你家人以及部分骑友知道是咱俩一起出来的，容易产生不必要的联想，于我无所谓，于你还是很重要的。
她说，行。
我说，明早再联系，决定怎么回。
她说，到时我自己想办法，坐客车就是了。
我说，若是时间差不多，我就捎着你。
她说，再联系。
表姐在一家美容店工作，我把她送到了美容店，表姐出来接的，一口地道的沂水话，非留我也一起吃饭，我表示了感谢，告辞了。
我去医院找大学同学，牙结石，我说的大学同学，是统称，包含山东体育学院以及济宁医学院，我们读书时，大学城是一个孤岛，各学校之间自娱自乐，从而玩的好的，都以同学相称。
牙结石就是济宁医学院的。
她，又是夜班。
因为，她总是黑白颠倒，上午我并没有给她发信息，下午2点多给她发了条信息，我给她带的手工煎饼以及鸡蛋，送别人，别人未必吃，送她，她肯定会吃，农村孩子出身，她本身喜欢这些，我哪弄的这些？
我不是做了手术嘛，七大姑八大姨纷纷来看，她们给的。
结果，一下午，她都没回信息。
我都准备去章丘了。
她才回，说是下午带孩子爬楼了，刚看手机……
我问，那我给你送到哪？
她说，送到我们家门口吧，我给你发位置，我在公交车站牌位置等你。
我说，行。
导航到她家，我发现，这个小区真不错。
理论上，足够偏僻。
但是，正对高中。
至少，不愁租。
我问，谁帮你选的房子？
她说，我老公选的，当时周围除了这么一所高中外，什么配套都没有，郊区的郊区，谁家把房子买在这里，是被人嘲笑的，后来配套上了幼儿园、小学、初中，才成了香饽饽。
我说，有高人指点。
她说，也不算，当时开发商宣传的就是未来会配套小学、初中，只是大家都不信，我公公有个战友，他在对应单位上班，跟我公公讲，配套都已经批了，我们才铁了心买的。
我问，翻倍了吧？
她说，差不多，即便是这两年，到处都在跌，我们小区也没怎么跌。
我说，中国房产的本质，还是学区房。
她说，但是呢，我娃让我送到了XX中学，离家有段距离，因为中午有食堂，不用来回接送，我和老公都太忙了，原本想全寄宿，但是又觉得对不起孩子，就半寄宿。
我问，有没有跟你老公提前打个招呼，给我治阳痿？
她说，我真说了，他说，你不忙的时候，随时可以过去找他。
我说，给我安个铁的。
她说，没有铁的，只有水囊的。
我说，那没意思。
她要准备夜班，还要照顾孩子，告辞了。
我觉得，她两口子，都真的很适合当医生，感觉人生没有杂念，只有救死扶伤，一聊工作上的事，两眼放光。
是真正的热爱自己的事业。
尤其是她，在新生儿重症监护室工作，几乎每晚都要参与会诊、抢救，她是真的喜欢这份神圣的工作，觉得从死神手里抢过来的不仅仅是活过来了，而是一条璀璨的人生，这个孩子要读幼儿园了，要读小学了，要高考了，要结婚了，要生子了……
说，有时努力了一晚上，孩子也没抢救过来，他们也会哭。
上周见她，她当时戴个帽子，没感觉。
这次，感觉头发白了不少。
也老了。
她看我，应该也是如此。
最近，我总看翻新旧车的视频，例如有人花二十万买辆LX570，拖到沈阳去，全车大翻新一遍，给我的感觉是什么？即便是全球质量最稳定的雷克萨斯，只要到了年限，到了公里数，处处在磨损，处处在衰老。
人，也是如此。
今天，复检的时候我还在想，一个眼球，用心检查一下，都是隐患多多，衰老多多，若是把全身每个器官都这么检查一遍？
肯定是满目疮痍了。
出门前，我发现书店卫生间里漏水，是楼上朝下滴水，而且是污水管道，这个楼建了没多少年，不说别人家，光我这边，就遇到过三处，其中有一次楼上堵出了屎，从我这边锯断，通开的，负责锯管道的师傅接走了好几桶大粪。
当时，我就在想，一个楼房的使用寿命，其实是由最薄弱的环节决定的，例如水电管道、暖气管道、电梯，这些。
能不能用50年？
这是未知数。
老外的HOUSE，咱去看看，仿佛是纸糊的，多是木头做的，隔音也一般，还容易生白蚁，为什么他们的房子反而能动辄数百年？
这里面有个关键点，那就是他们把房子设计成了模块化，跟汽车是一样的，每一个模块都有规定的寿命，到期后就需要更换，例如屋顶，几年一更换，都是有期限的，百年老房，可能什么都换过N遍了。
老外的房子，炒作的少，很大原因就是持有成本很高，一是房产税，二是保养成本。
这些年，全球房产都在涨价，但是相比我们的房产而言，还算便宜的，我们的楼房稍加换算，在别的国家，都能住HOUSE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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